朝攸

谁都成为不了谁的救赎。

一个更新随机的咕咕🕊

寸缕(良堂)

*请勿上升!

*良堂病弱梗,来自 @赫翰科毅 ,我的预想是好的,但因为太菜了写出来好像又是另外一回事了,而且本来预计写3k的一时嘴碎又给写多了一点点,请见谅!将就看吧(嘤)

*(磕一秒闺蜜)

*ooc我的没跑了,xjb写,勿考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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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再圣洁的神明,一旦喜欢了人,有了欲望,那也只能是俗人。”

 

孟鹤堂觉得自己的手已经渐渐提不上劲了。可他还是想去抓住那个人的背影,抬起手来,最后还是无力的落在了床边。

 

“这句话是先生自己说的,先生忘了吗?”那人到底是转过身来,走到床边居高临下地看着孟鹤堂。

 

似乎是已经虚弱到没法张口说话的地步了,孟鹤堂张了张嘴,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便只拿那对含了泪的眸子看着那人。

 

“先生还打算藏什么呢?”那人坐了下来,偏头握着他那只垂落在床边的手贴着自己的脸颊,又看向了那双眼睛,语气平淡,“谪仙需得五年之内在求得鸾凤之时,取其一滴心头血饮下,方能归回仙籍。这一滴心头血,就算是了了此间的业障。”

 

那人伸手揩去他眼角沁出来的泪:“书上说的对吗?先生。”

 

“枉我自负深爱先生多年,却从不知道先生还这般苦楚。”那人叹着气,捡一旁的手帕轻柔擦拭着孟鹤堂掉得愈发汹涌的泪,“我也从不知道,先生的业障,原是我那师兄张云雷。”

 

“人间不好吗?先生。”那人松了帕子,低头吻了吻孟鹤堂的眼睛,语气里带着孩童般的苦恼不解,“先生不留恋人间,可我留恋先生啊。怎么办呢?”

 

那人慢条斯理地放开孟鹤堂,起身替他把被子掖好。对着他扯开了一个笑。

 

“我记得那书上还说,若是那仙人只愿成为一个凡人,唯有去了这因,才能得以成全。九良愚笨,想不出什么好的办法。九良既舍不得先生死,也舍不得先生离开。为了留住先生,我只好——杀了我那师兄了。”

 

“先生别哭,九良心里会难过的。”

 

【二】

 

名县周员外家有一独子,是老来子。加上孩子打娘胎里出来就积弱,平日里周府上下都跟护眼珠子看着这位小少爷。

 

而这周家小少爷,因着体弱且性子也不怎么活泼,到底是不像其他家少爷那般到处惹事生非,甚至于坊间对这位小少爷本人都是知之甚少。唯有两件事,也才算能够让人记得住这位小少爷。

 

这第一件,就是这位小少爷周岁礼上,小少爷抓周时对着一干文房四宝金银财物,独独捡了不知道是谁落在一旁的玉佩。且那玉佩上刻的也不是什么龙凤吉祥这等纹饰,倒像是刻着一位仙人的画像。

 

玉上这画倒是极为精妙,可这玉却是普通了些。可耐不住这孩子一门心思只紧拽着这块玉,周员外无他法,寻思着这也不是什么不好的寓意,便由着孩子拿着。最后带着孩子去金佛寺拜了拜,请主持为着开了光,这便成了小少爷谁也不让碰的贴身之物。

 

而这第二件也是与这玉佩有关。

 

小少爷十六那年,和同门师兄张员外的次子外出踏青,不小心失了这块玉佩。登时就与张家一同发了悬赏,说谁要是能找到这玉佩,张周两家必有重谢。甚至周小少爷也亲自出门去寻了。

 

最后玉佩有没有找到没人知道。这周小少爷那天夜里倒是寻了一位瞧着比他还要体弱的男子回府。据周府的小厮说,小少爷带回来这人弱是弱了些,但长得跟仙人儿似的好看得紧。不过听口音和看样子倒不像是名县附近来的。这人不说,员外和小少爷也没问,只知道这人姓甚名谁,懂得一点诗书之外,其余一概不知。

 

也不知是怎的,这人最后就在周府落了脚,成了周府的一位教书夫子。后来倒坊间有传闻说,这人是打南荒那边一路逃来犯官之后。也有些个传得玄乎的——

 

说这人是周小少爷那块玉佩仿着上头刻着的那仙人变来的妖精。

 

可谁家妖精变成人瞧着比那身体不好的小少爷还要虚弱的?

 

【三】

 

谁家妖精变成人之后能瞧着比周九良还虚弱的啊?

 

张云雷跑去周家找周九良和孟鹤堂喝酒,把听到的传闻当笑话似的跟这两人说,末了还顺带嘲笑一把孟鹤堂那比周九良还要孱弱的身子。

 

“狗嘴吐不出象牙来,真是白瞎你这张脸!”孟鹤堂气的捡起桌上一粒花生米就往张云雷那张脸砸去。

 

周九良倒是没搭理他,眼皮子都不带掀一下。起身给一旁的孟鹤堂的杯子里添满了刚烫好的酒。

 

张云雷被砸得正着也不恼,嬉皮笑脸的:“先生快别这么说,要说脸也还得是您好看,他们都有传我是狐狸仙转世,我瞧着就差着我父亲那坎没说我是狐狸精转世了,哪能跟您的仙比。不过要我说啊,我要是狐狸精,我第一个想勾的就是先生这种带着仙气的男子,指不准我吸了您的精气就能一朝成仙了呢。”

 

“闭嘴吧你!嘴里没个把门的!”孟鹤堂都懒得再动一下,只是瞪张云雷一眼,伸手去拿桌上那盏酒。

 

许没是没注意到刚烫好的酒会连着杯盏一起那么烫手,这才拿起来,就被杯壁烫得松了手。慌乱间衣袂带倒了脚下的圆椅,孟鹤堂人也往后翻仰。

 

“先生当心。”周九良伸手稳稳的扶住他,拿了帕子替人把洒在身上的热酒擦了擦,直到扶着人坐稳了,这才抬眼去看一旁幸灾乐祸的张云雷,语气平淡。

 

“师兄要喜欢妖精,回头我跟张伯父说说,保证你那后院什么妖精都有。”

 

“别别别,我错了。”张云雷赶忙跟周九良告饶,可嘴角一挑,嘴里又是一句不正经,“我什么样你还不知道嘛?别糟践那些个姑娘了。要糟蹋也得糟蹋咱们小孟仙儿,你说是不是?”

 

周九良没再搭理他,一只手扔扶着在孟鹤堂的腰上,一只手掀了眼前一叠花生米就往张云雷脸上盖过去,“你要再没个正经你就出去,先生身体不好,也听不得你这些话。”

 

孟鹤堂瞧着张云雷因为避闪不及挨了一脸花生米不说,还把绊了个脚朝天。也不去管腰上那只手透着衣料传来的温度,只是笑。

 

“快别想着糟蹋我了,我有九良就够了。”

 

 

周九良闻言看了眼孟鹤堂,嘴角弯了弯。

 

是这样吗先生?

 

最好是。

 

【四】

 

关于妖精这事儿孟鹤堂有问过周九良的想法。

 

他说你真不怕我就是他们口中那妖精?变成你那贴身玉佩上的仙人模样,专门过来吸你的精气。

 

哪知周九良只是叹了口气,拿起剪子为孟鹤堂拨亮烛光以便这人看书。做完后他捧着书翻了页,一副兴致缺缺的语气,“那先生快来吸我精气吧,我瞧着先生这般比我还要孱弱,别哪天还没吸到,人就已经去了。”

 

言下之意就是不信了。

 

孟鹤堂听了周九良的话倒是笑了笑,说的也对,谁家妖精那么弱啊。

 

也没再多说什么,也就低头安静看书了。

 

可孟鹤堂的身体是真弱,不过一刻钟的时间,这人便耷拉着眼皮,一副困倦极了的模样。手上的书往桌上一落,只听着声响,周九良就跟长了第三只眼睛似的,伸出手接住了孟鹤堂要磕在桌子上的脑袋。

 

周九良放下书,小心翼翼的扶好这人,接着打横抱起送到榻上。亲自为人掖好了被角,这才慢条斯理的走回桌案前。

 

这人至始至终都是一副习以为常的淡定模样,一串的动作熟练得不能再熟练。仿佛眼下这些无论是孟鹤堂突然之间的昏睡,还是他把这人抱回他的榻上休息,都是一件稀松平常的小事。他见了千百次,也坐了千百次。

 

周九良又安安静静看了会儿书,直到烛光渐暗,这才抬眼看着外面的天色,简单收拾了一下桌案才离开。

 

孟鹤堂院子里的小厮瞧见,他们少爷今儿从房里带走的书,是先生这几个月一直在翻看的那一本。

 

少爷什么时候和孟先生一般喜欢看这些个怪力乱神的书了。

 

 

【五】

 

周九良今天没来找孟鹤堂。


也不知道是什么事儿,整个院子里冷清清的。


孟鹤堂虽然身子虚弱但其实是爱极了热闹的性子。可周九良不在,张云雷也没有过来,没人陪着他也不愿意自己出门。

 

省得同之前那般独自出门去张云雷府上找他,却被那些个不落正经的少爷们抢了回他们府上去,他又没有还手之力。他记得那回最后还是张云雷带了官兵闯进了府中要人,回来的路上他又因着体力不支没撑住晕了一回。再醒来时就是在周九良的房中了。

 

他到现在都记得周九良那张难得紧绷的面容,就只沉默着守在床边看着他,良久他才缓缓的说了句:“我没记错这是先生第二次这么在我的榻上醒来了。先生要什么时候才能不让九良操心呢?”

 

孟鹤堂本就泪窝子浅。被周九良这么说了一句,也不知怎的就觉得有些委屈,拉了被子蒙住脸就开始哭。一开始还只是闷声掉眼泪,后来越哭就越难受,也就收不住声音了。

 

他隐约记得他听见了周九良在叹气,他还在分心想着这孩子怎么老爱叹气呢?被子就被人拉开,一张帕子在孟鹤堂脸上轻轻的按着,他听见有人说:“先生别哭,九良心里会难过的。”

 

 

可今日孟鹤堂百无聊赖,只能拉了院子里一群小厮丫鬟坐在亭子里给他们讲故事。

 

这群都是十四五岁的家生子,其实年纪也不大,真是天真的时候。听到不用干活还能听先生讲故事,也不带犹豫的就跟着凑在一起乖乖坐好听故事了。

 

“你们说说你们想听什么?”孟鹤堂对着这群孩子总能想到他总能想起他刚入府的时候见着周九良的样子。他寻思着周九良要有这群孩子一半活泼就好了?

 

丫鬟小厮叽叽喳喳的说了一堆,他倒一句也没听清,却因着身体原因没法说太声去制止他们,只得摆摆手示意他们停下来,点了一个最眼熟的小厮让他说。

 

“先生,我就想知道神仙是不是真的无所不能呀?”那小厮低头沉思了一会儿,像是想起了什么很重要的事一般,结果却是问了这么个问题。

 

孟鹤堂看着他一副天真的样子倒是笑了笑,只是那笑意却不及眼底。

 

“不是。再圣洁的神明,一旦喜欢了人,有了欲望,那也只能是俗人。”

 

“那变成俗人之后呢?不就正好能跟所爱之人在一起了吗?”一个小丫鬟问,“话本子都是这么讲的?”

 

“成了谪仙,也就等于是被上天所抛弃。”孟鹤堂看着那丫鬟微笑着摇了摇头,语气带着一种说不出的哀怮,“而这是神明自愿的,他自愿放弃拥有的一切成为凡人。上天会一点点抽走他的一切,他的仙力,他的记忆,他的生命。让他和喜欢的人相爱,却不够一起白首。”

 

“这也太残忍了。”方才问问题那小厮这下倒有些哽咽了。

 

“这就是个故事。少看点话本子就成了。”孟鹤堂看着他们一个个难受的样子,倒有些哭笑不得,赶忙安慰这群孩子。

 

“所以你看看你们的孟先生,现在这身体是不是一副被那上天抛弃的仙人模样。”孟鹤堂一抬头,就瞧见他那院子的墙头上有一人坐那,一脸不正经的坏笑看着他。

 

“要真是这样,那我估摸着也是为了这位狐狸仙转世变成了俗人。”

 

孟鹤堂看着墙头一脸灿笑的张云雷翻了一记白眼。用嘴型对着那人比划着没让旁人瞧见——

 

可惜了,真不是为了您。

 

 

【六】

 

周九良是亲手压着张云雷进来的。

 

张云雷被人从在路边被人蒙了头劫过来的时候,其实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到周九良院子里的时候,他也还只是以为是周九良转了性要玩这种不着边的玩笑。直到他被周九良提着衣领进了床上是周九良的卧室。榻上是虚弱得快要没了生息的孟鹤堂,旁边是一脸冷肃,眼神却始终不离孟鹤堂的周九良。

 

“怎么回事?”张云雷终于感觉到事情似乎没有他以为的那么轻松。

 

“他快死了。”周九良淡淡的,像是在说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

 

“我看的出来,我是问,怎么会是这样。”

 

“像他说的那样,这人就是那个有了欲望被推下神坛的俗人。”周九良也不知道是从哪里掏了一本书出来,往张云雷身上砸去,“你救他吧。给他取一滴心头血,我已经安排了最好的大夫过来,一定能救活你。”

 

“这都哪跟哪啊?”张云雷伸手接了周九良丢过来的那本书,随手翻看了两眼,随后眯起他那狐狸眼看着周九良,“等等,你的意思是你已经知道了?”

 

“你早就知道了?”周九良摸到他话里的意思,突然间暴怒着揪着张云雷的衣领,“你既然早知道为什么还要拖着他?!你早知道你为什么不救他?!”

 

“周九良你疯了吧?!我凭什么救他?”张云雷被他晃得难受,使了力气把周九良推开。

 

“不就是一滴心头血吗?你为什么不能给他呢?”周九良看着张云雷,他眼里蓄满了泪,“我自负爱他那么多年,我想给都给不了,我想救都救不了。你为什么就不能舍一滴心头血救救他呢?”

 

“什么心头血?”张云雷到底是被周九良绕昏了头,“跟我又有什么关系?”

 

也没等周九良说话,张云雷眼睛突然瞄到刚刚周九良扔过来的书,他捡起来,其中一张纸掉了下来。他就扫看了一眼,登时就给气笑了。

 

“我说呢!”他把纸张揉成团往周九良身上砸,“且不说这页纸上都是那说书人胡诌的,这要真取心头血,也该取你的!”

 

“你打量着我俩一同去找的玉佩,他为什么是被你捡着带回家而不是我?”

 

【七】

 

“然后呢?”小姑娘缠着那个狐狸眼的男人问着。

 

“然后,然后这周小少爷也没取什么心头血取喂那先生。”男人揉着小姑娘柔软的头发,笑得无奈,“周小少爷吻了孟先生,在房间里待了一夜之后,这位孟先生就一切如常了。”

 

“这孟先生本是一块玉佩上生出的灵识,受了上仙点化成才成了仙。他不愿同那位上仙去天庭受缚,便躲在了本体的玉佩中修炼。上仙无奈,只得是告诫他万事三思。可二十几年前因着机缘巧合被这位周小少爷遇上,收为贴身之物。这玉佩时时刻刻都与小少爷在一起,感受着这人的温度。一开始也只是拿这小少爷当小孩儿看,可时间一长到底是动了真情,想要与这位小少爷修得姻缘。便舍了一切化为人身只求能与小少爷相伴一段时光。却不想修为不够,化为人身之后却是那么一副孱弱的身子。偏这人又爱看人间的话本子,带了小少爷这个一知半解也一起信了,这才有了所谓的心头血一事。”

 

“这样啊……那为什么呆一夜就正常了啊?”小姑娘咬着手指有些好奇。

 

“这……我也不知道啊。”男人想了想又说,“不过孩子你要听哥哥一句劝,那些个乱七八糟的话本子真的不要随便乱看什么话本子!看也行,但不要什么都信,知道吗!”

 

“嗯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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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埋了很多暗线但没写出来,不然又该是好几篇了(其实就是嘴碎

*所以你猜张云雷他到底是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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